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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摘 | 《失踪的孩子》

失踪的孩子


埃莱娜·费兰特


>> 成熟意味着停止展示自己,学会隐藏自己,甚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 我感觉自己失去了一切,我的前方什么也没有,一切都是那么惨淡,我的愧疚感更加强烈。


>> 萨拉托雷的聪明是没有根基的,他喜欢取悦掌权者,而不是为某种理想而奋斗,他会成为一个附庸权贵的技术官僚。


>>     “他谁都不是,对于一个谁也不是的人,渴望成为一个重要人物,这对他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导致的结果是:萨拉托雷先生会是一个不可靠的人。” 


    “我的聪明也是没有根基的。” 


    她微笑了。 


    “是的,因此你也是一个不可靠的人。


>> 我很快发现自己逐渐适应了同时感受到幸福和不幸,就好像这是我新生活的一种常态。


>> 在我们混乱的生活之中,我们自身有多少碎片会崩裂开,这些小孩就像是我们迸裂掉落的碎片。


>>     “那些抑郁的人不会写书,那些幸福的人、旅行的人、恋爱的人才会写书,他们说呀说,说呀说,他们确信自己说的话都会派上用场。” 


>> 我们藏身于爱情,就像那是一道刀枪不入的盔甲。 


>> 爱情和性都是非理性的,都很残暴。


>> 等到他意识到我已经没有力气时,他才用那种非常文雅的方式,对我说:“对别人不要有太大的期望,要尽量享受你拥有的,这就是规则。”


>> 她说:“你不要生气,先反思一下,你是一个有觉悟的女人,当你的幸福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毁灭之上,你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 “你已经错得够多了,你现在应该甩开眼前的这些人,该干嘛干嘛。”


>> 他觉得一个人如果毫无畏惧,或者非常厌烦地恢复了理性,这样爱情就会结束。


>> 假如这层黑纱的这里或那里有一些破绽,就会使事情真相暴露出来,我马上会用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安慰自己:未来一切都会变的,我们在尝试一种新的同居形式,或者用其他我在外面参加读者见面会时那些夸夸其谈,或者用我写的东西。 


>> 在那些时刻,我忽然看到了自己真实的样子:很卑微,总是对他妥协,很小心,不让他陷于困境,不让他尴尬。


>> 假如你知道怎么受罪,死亡会敬重你,过一阵子它就自己走开了。


>> 我觉得自己要比莉拉成熟,而且我越来越确信,我可以把她接纳入我的生活,承认她的魅力,但不为之痛苦。


>> 她说,人和东西的界限是很脆弱的,会像棉线一样容易断裂。


>> 她大声说,她一直很难说服自己,生命的界限是很坚固的,因为她从小都知道,事情绝对不是这样的,因此她没办法相信,这些东西和人是坚固的,可以抵抗撞击和推搡。


>> 好的意愿是很脆弱的,在我身上,爱也很脆弱。对于一个男人的爱持续不了多久,对于孩子的爱也持续不了很久,很快就会出现破绽。


>> 她是那么活跃勇敢,但她会吓得失魂落魄,失去自己,会变得谁也不是。 


>>     “是呀,我是不喜欢他,但人们应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否则的话,会生病的。” 


>>     “你要让她放心。” 


    “怎么?” 


    她微笑了。 


    “说谎,谎言比镇静剂还管用。” 


>> 我母亲认为,只有她能决定我的生活,我父亲就成了陪衬。


>> 我被自己骗了。


>> 因此,在我内心最隐秘的一个角落,我从来都不是很放心。


>> 我第一次感觉到时间的冲击,一股力量正把我推向四十岁,同时也感觉到生命消耗的速度,死亡来临的事实。我想,假如死亡降临在她身上,没有出路,死亡也会降临到我头上。 


>> 在她的葬礼结束之后,我感觉好像忽然下起了一场大雨,看看周围,没有一个可以躲雨的地方。


>>     “黛黛,人们总有把一切都摧毁的可能。” 


>>     “就是这样,他想解放别人的女人,而不是自己的女人。”


>> 很多时候,日常琐事会像一记耳光一样把人唤醒,让那些胡思乱想变得无关紧要,甚至有些可笑。


>> 爱情不仅仅没有眼睛,也没有耳朵。


>> 没有,要有思想,并不一定要成为圣人。无论如何,真正的知识分子非常少。大部分的文化人,一辈子都在慵懒地评论着别人的思想,他们大部分的精力都用于和对手勾心斗角了。”


>>   “书写出来,就是为了让人们听到你的声音,而不是为了沉默。” 


>> 写作不仅仅是为了写东西,而是为了回击那些伤害别人的人,用语言来回击拳打脚踢,还有死亡的威胁。


>> 我忽然意识到,回忆也是一种文学加工,也许莉拉说得对:我的书虽然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但那都是很糟糕的故事,这些书很糟糕是因为它们条理清楚,是用过于考究的语言写成的,因为我没办法模仿现实的凌乱、扭曲、不合逻辑和反美学。


>> 梦想着毫无限度的发展,其实是一个充满暴力和死亡的噩梦,现在很多人都不约而同地产生了类似的想法。


>> 她的痛苦没有着落,她没有一具失去生命的身体可以拥抱,也不能举行一场葬礼,她不能停在孩子的遗体前失声痛哭,想着她刚才还在走路,奔跑,说话,拥抱母亲,但忽然间就消失了。


>> 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在叫喊和争吵中日益老去。刚开始,她在任何时候和任何人都会说起蒂娜,她死死地抓住这个名字,好像提到女儿的名字,就会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 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回忆过去,我惊异地发现自己也是如此,但让我震惊的是,一个人会承认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 “莱农,什么痛苦?我们只是应该从愤怒中走出去。” 


    “那你们就从愤怒中走出来。” 


>> 一切都在变,愿望和想象比血液流得还快!


>> “你是说,当一个愿望变得很强烈时,会看起来像实现了一样?” 


>> 我想,成熟意味着承认自己需要她的激励,过去我掩饰她对我的启发,甚至在自己面前也不想承认,但现在我觉得,我为这一点感到自豪,甚至在文章里也有提到。


>> 有一些东西,好像永远都是我们生活的背景:国家、政党、信仰、纪念碑,还有那些很简单的事,日常生活中的一些人。在生命里的某些时刻,当我们忙于其他事情时,这些貌似永恒的东西会出人预料地垮掉,那段时间就是这样。


>>     “只有你爱某个人时,别人才能伤害到你,我已经谁也不爱了。”


>> “意义就是一段段黑线,就像虾子身体里的屎。”她让我歇一阵子,最后感叹了一句:“每天忙忙碌碌,有什么必要。” 


>> 你也不应该相信,这是一个死循环的世界,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然后又会好起来。我们需要不懈地努力,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无论周围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小心,不要犯错误,因为犯了错误是要付出代价的。


>> 她说,整个地球都是一个巨大的炭坑。


>> 人与人的每种强烈关系都充满了圈套,假如你希望这种关系得以延续,那你要避免这些圈套。


>> 我想把自己的名字解开,拆散,丢掉,忘记。


>> 我的整个生命,只是一场为了提升社会地位的低俗斗争。 


>> “埃莱娜·格雷科——拉法埃拉·赛鲁罗的天才女友。”那种命运和角色的忽然转化,会让我彻底毁灭。 


>> 那些觉得自己注定要从事艺术事业的人,尤其是要从事文学的人,他们写作时就好像那是上天赋予他们的使命,但实际上,没有任何人赋予他们什么使命,是他们自己授权自己成为作家。


>> 要么你就讲述事情本来的样子,乱七八糟堆在一起,要么你就按照自己的想象虚构一个故事主线。


>> 也许,一切只是和我们俩有关:她希望我能做出她的环境和本性阻止她做的事情,但我没办法达到她的期望,她为我的不足感到气愤,为了报复,她把我贬低得一无是处,就像她对自己做的。我日复一日地写作就是为了赋予她形状,塑造她,让她平静下来,这样我也会平静下来。


>> 真实的生活和小说不一样,过去的生活没有凸现出来,而是陷于黑暗。我想:现在莉拉那么清楚地浮现出来了,我应该放弃继续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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