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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弗兰茨

弗兰茨人物分析

 

分析得有点无厘头,,看法也比较主观,更多的是我眼中的弗兰茨。余华在他的杂文集《我只知道人是什么》中,有说到他把剧情记错了,但是这不影响他对那本书的感觉(大致如此)。所以我想着还是把想法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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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里面,弗兰茨这个人物,细细探究来蛮有意思的。

昆德拉说他是个梦想家,还说在灵魂深处,弗兰茨其实是个诚实善良的人。他是保守的,带有理想主义色彩的,但又是个矛盾的、痛苦的个体。不过他的矛盾和痛苦在萨比娜把赫拉克勒斯巨人之帚交到他手中后,他不再那么痛苦了。

 

他的保守是显而易见的:他虽着迷于纽约之美,但是他又感到恐惧。

 

理想主义色彩则是体现在他对一切革命都怀有偏好上,以及他对萨比娜目光的幻想。昆德拉根据我们生活所追求的不同的目光类型把弗兰茨归为梦想家那类人。昆德拉是这么描述梦想家那类人的:他们生活在纯属想象、不在身边的人的目光下。昆德拉写到,“汽车在泰国公路上颠簸,可他(弗兰茨)感到萨比娜久久地凝望他。”

 

 

为什么说他是个矛盾痛苦的个体呢?

 

先来探讨一下弗兰茨是个忠诚的人吗?对他的母亲他显而易见是忠诚的,但是对于他妻子,他不忠诚,他出轨了而且还隐瞒和欺骗。讽刺的是,他经常对萨比娜提起他对他母亲的忠诚,幻想着萨比娜也许会被他忠诚的天性所吸引。但是如果他是忠诚的,那他对妻子的出轨又如何解释呢?

 

而在出轨这件事情上,他一开始选择的是隐瞒。我觉得他隐瞒自己出轨的原因主要有两点:

一是受到少年时期母亲的影响。书中有说到,他母亲在他12岁左右,向他隐瞒了父亲抛弃他们母子的真相,为的是不给弗兰茨造成伤害。而在书里昆德拉说弗兰茨在自己妻子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妻子是他需要保护的弱者,他怕出轨的真相会伤害到妻子,所以选择了隐瞒。

二是因为他觉得说谎和欺骗好玩。但是究其源头,我认为是因为他痛苦,痛苦的负担让他选择做出格的事:出轨、隐瞒和欺骗。在母亲向他隐瞒父亲离开的真相那件事情后,昆德拉还写了一件事,说弗兰茨和他母亲出去玩,他发现母亲的鞋不成对,他“很不安、想提醒她,但又怕伤了她......从那时起,他开始懂得了什么是痛苦。”他是个敏感的孩子,在他母亲隐瞒他之前,“他其实就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在父亲离开后,他尽力照顾到母亲的情绪,甚至把自己变为弱者的保护者。所以其实弗兰茨一直是压抑的,他不喜欢自己的学者工作也不喜欢自己的妻子,在出轨之前他的痛苦都是无处释放,所以在出轨后,他会想着要去欺骗和隐瞒。

 

那为什么作者说他其实灵魂深处是诚实的呢?因为他知道自己出轨不对,他感到不安。在他和妻子和盘托出之后,去机场和萨比娜碰面,昆德拉是这么写的:飞机起飞了,他感觉越来越轻松,心想,经过九个月之后,他终于重又开始活在真实之中。

 

再来说说他的真实生活,书中是这么写的:“弗兰茨认为限于书本之间的生活是不现实的。他渴望真实的生活,渴望与同他并肩的男女接触,渴望听到他们的呼喊。他没有觉悟到,他以为不显示的(图书馆里离群的工作),其实是他的现实生活,而被他视作现实的游行不过只是一场戏,一支舞,一个节日,或者换句话说:一个梦。”

那弗兰茨潜意识里知道他所以为的现实其实是假的吗?

我觉得他是知道的。昆德拉他是这样描述的:他(弗兰茨)朦朦胧胧而又不可遏制地渴望着一种巨大的声乐,一种绝对的嗓音,一片美妙欢腾的喧嚣,将所有的一切吞噬,淹没,窒息,令话语带来的苦痛、虚幻和空洞永远消失。他知道自己是暂时无力摆脱那种苦痛状态的,所以他才想借助外力,来把那些他所认为的“不现实”的现实暂时驱赶开。

 

我们可以看到,弗兰茨对他的事业和婚姻其实是不满意的,这些是他痛苦的原因。书里头,弗兰茨的游行大部分都源于他的幻想。他需要那些和他日常生活大相径庭的事来放松自我,所以他会沉湎于革命事业的幻想。(我承认这里我主观性比较强)

 

当然在弗兰茨搬去新居后,他就意识到他用萨比娜留给他的赫拉克勒斯巨人之帚,把其厌恶的东西从自己的生活中清扫了出去,他再也没有要保护妻子的精神负担,他感到自由、欢乐。

 

他对萨比娜的感情也转变了。但是我认为他在萨比娜离开之前确实是喜欢萨比娜的,萨比娜身上有他需要的革命色彩的东西,在他还未把厌恶之事从生活中清扫出去前,他需要萨比娜故国的革命之魂。(这里援引一下弗洛姆在《爱的艺术》里头对不成熟之爱的看法:“不成熟的、幼稚的爱是<我爱你,因为我需要你>”,其实说弗兰茨的爱是不成熟的也不太恰当。他虽软弱但是那是因为他善良,他认为“爱就是放弃力量”,他也在以自己的方式爱着萨比娜)。

 

在清扫了那些厌恶之事后,他不再那么需要萨比娜了,可是因为他“梦想家”的属性,所以他把萨比娜视为宗教般的存在。

 

我觉得弗兰茨还是幸福的,至少在他死前,他度过了一段自由轻松的岁月。他梦想家的属性促成了他去柬埔寨边境,即使到了柬埔寨,他也觉得自己受到了萨比娜的注视,他不再软弱和多愁善感。而且造成他重伤最后死去的原因和他对革命之魂的理解是一致的:人生轰轰烈烈,要冒险,要有胆量,要直面死亡的威胁。去随时可能丧命的柬埔寨边境多少有其革命之魂的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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